愛滋戰「疫」愛滋病是「世紀絕症」？感染後骨瘦如柴？回歸正常生活。HIV感染今昔大不同

2021-08-10

文／洪素卿

「我剛開始做個管師時，病人會問的問題，和現在不一樣。以前病人的問題是：我還可以活多久？吃藥就不會死嗎？現在病人是問，我現在好好服藥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嗎？」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愛滋病照護中心個管師顧心嬿這麼說。

的確，近年愛滋病的治療已經從生存議題、進一步跨入生活議題。醫療團隊致力於讓感染者回歸正常生活，但多數的民眾的資訊還是停留在「愛滋病是世紀黑死病」的那個年代！

感染HIV=命不久矣？錯

究竟感染了HIV還能夠活多久？答案是：跟一般國人平均壽命幾乎沒有差異。

三軍總醫院感染及熱帶醫學科王甯祺主任說，若碰到青少年確診，「我都還開玩笑跟病人父母說，你放心，你的孩子會活得比我還久！畢竟台灣醫療人員平均壽命比大家短十年，所以這孩子未來會活得比我久。」「在對父母衛教的過程中，我都會告訴他們，這是一個慢性疾病、有吃藥就會控制得非常好，而且一天只要一顆藥⋯⋯。」

對，HIV感染已經從世紀絕症、到現在是一天一顆藥就能控制的慢性病。感染者的平均壽命快速延長，活二十年、三十年不是夢想，而且是有品質的活著，「外觀模樣也與一般人無異。」

雖然很多一般國人對HIV感染者的印象還停留在1980年代，以為感染者最後就會像是馬修麥康納在「藥命俱樂部」裡、骨瘦如柴的模樣。

不過，現代的個管師卻是這麼說的，「早年看到的感染者，真的很多是羸弱不堪、皮包骨，外表一看就知道是病人。但是現在，感染者也可能很纖細、也可能是個『熊男』。總之、站在你眼前、你也看不出他與旁人有何差異！」

不再像早年病懨懨、瘦巴巴的模樣後，「現代感染者反倒是會在意體重問題！」義大醫院愛滋個管師郭乙錡說，「甚至有人會挑藥，他主觀認為吃這種藥會胖、就希望避開。」「還有人異想天開，把藥品剝成一半，以為這樣變胖速度可能會慢一點。還有人乾脆今天不吃、後天吃，間隔服藥，就是希望體重能夠控制。」

但藥物真的是感染者體重增加的元兇嗎？

台灣愛滋病學會理事長洪健清醫師指出，大概是從2016、17年左右，國際上開始注意到，轉換到新一代藥物之後，體重增加變成感染者關心的議題。

為什麼一個本來身材偏瘦的患者，治療後健康開始恢復，然後就開始變成一個中等身材、甚至慢慢變胖？亞東醫院感染科醫師蔡茂松認為，病患體重的變化可能要分成兩個部分來討論。首先，「前階段可能因為病毒感染，因為HIV導致他的營養不足，或者是偽消瘦變成正常的過程，這是因為他恢復健康『Return to Normal』，也就是回到正常狀況之下。」

成大醫院李佳雯醫師說，「所以我會跟他們講，第一，你以前太瘦。把BMI拿出來看！以前只有18，現在到20，你說變胖這是不對的。」。

但回歸正常之後、為什麼體重繼續增高？蔡茂松醫師指出，不管是醫師、還是感染者，都會一年比一年老化，要面對代謝症候群的問題，所以其實這個部分倒不一定是來自於藥物本身。「所以我才會跟病人說，除了吃藥控制病毒以外，還要規律的運動、健康的飲食，充足的睡眠，也就是一般人需要維持健康的方法！」

洪健清醫師指出，像他就有一個病患，人很高壯、確診當時體重是89公斤。開始吃藥之後，體重一路上升到106公斤後，甚至血糖也異常。當中換過兩種不同藥物，體重還是持續增加。「後來我們跟他討論說你這個抽血檢查都是滿滿紅字了，是不是要開始減少熱量攝取啊？」患者不僅飲食控制、還增加運動，3個月就少了20公斤、再隔3個月再回來的時候又瘦了一公斤。體重回到非常標準的身材，「在藥物沒有改變的情況下，讓他瘦下來就是飲食控制、多運動！」

衛生福利部桃園醫院感染科鄭舒倖醫師說，應該是說目前新一代的抗病毒藥物，可能都會面臨變胖的問題。「倒不是說三個成分就胖的多，兩個成分就胖的少，」在一開始吃藥的時候就是要跟個案先討論一下體重控制的一些方案，這樣或許在一開始就要有一點點的注意。

是的，當HIV感染者平均壽命快速延長，包括體重增加在內，那些只要活得夠老、機率都會變高的慢性病，像是心臟病、糖尿病、癌症等等，也都會是HIV感染者可能要面對的疾病。

就是回歸正常、就是跟一般人一樣。